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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来的第十六天
早上我剁了十七块钱的筒子骨。想着炖汤给婆婆喝。她一辈子抠抠搜搜的。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。留着来客吃。
又花了三十九块钱买了只鸡。儿子要吃红烧鸡。他们又长骨头又长肉的人，能吃的很！
是我妈讲的话“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，跨个门槛都要吃三碗饭！”
我把筒子骨煨了。放点盐，放点醋，有利于钙吸收。放点生姜。
煨了一个小时后，我夹了两坨骨头，舀了一碗汤端给婆婆吃。
婆婆把骨头夹出来，重新放到锅里，说没有烂。她只喝点汤。
这是下午二点多的时候。我有点生气，就是这样假马噶噶的，跟她在一起累的很！
好像推磨一样。消耗人的能量。她又不是吃不下。
我问她吃面条吗？骨头汤下面条给你吃？婆婆说不饿，留着晚上再吃。
我夹了一坨带肉的骨头。烂了，好咬的很啊！
婆婆这种人 ，要得几个人服侍。几个人围着她转她才安心。
你不吃？我就吃！在你面前津津有味的吃，馋死你活该！
赶明儿她也可能在她的老姊妹面前说我的坏话“喏，好吃佬哇！骨头汤煨好了，自己先吃，不顾我儿子，也不顾我哇！好吃的婆娘！”
她可能会说，也可能不会说。
人嘴两块皮，翻过来这样讲，翻过去那样讲。
厂里五点打饭，我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，夹了几坨带肉的骨头，又泡了汤。还夹了辣椒炒干子，把碗端到婆婆面前。我总是怕她装假，吃不饱。
我怕她不夹菜，多夹点菜放她碗里。
她每天都是那句话：“好了好了，我吃不完。我每餐不都是一小碗饭蛮。”
我朝老公望去，挤挤眼睛。我们两个笑了。婆婆天天讲这样话。但是每次都吃完了。
吃完饭婆婆把自己的碗拿出去在水龙头下洗了。
老公吼他妈妈，不要她洗碗。洗不干净，放在哪里，他洗。或者我来洗。
我跟他说过好多次了，让他妈妈做点事情。找到一点存在感。你嫌弃她洗的不干净，你默默地再洗一遍撒。
昨天下雨，婆婆穿了一套棉绸的衣服在里面。我给她买的新的。又穿了一件棉背心，又穿了一件酱色的格格子长袖褂子在外面。
我讲，妈妈你穿这么多衣服干嘛？
她讲她冷。
“我是记性不好嗦！我又不呆！冷热我都搞不清了？那我不呆的没得用了！”
她儿子讲，吵嘴没有哪个能吵的赢她。随她去吧，等下热了自然会脱衣服。
想当初婆婆是村里“叱诧风云”的人物。
她当村里的妇女队长。干活带头，割稻子跑前头，插秧跑前头。挑担子不输别人。吵嘴没有人吵的赢她 。打架也没有人大的赢她。
婆婆讲：“我年轻的时候，脾气底吧底坏啊！某某人跟我吵嘴，他骂我，老子一碗夯他头上，顿时血流满面。”
老公笑道：“你还不是捉老母鸡给人家吃蛮。赔礼道歉。”
看样子真的有其事。
我估计婆婆是用脑过度。所以现在小脑萎缩了，会越来越严重。最后认不得人了。认不得家了到处瞎跑。
吃完晚饭。我照例带她去洗澡堂洗淋浴。把沐浴露抹在婆婆头上，背上。给她挠挠。
婆婆道：“洗澡好舒服啊！你比我姑娘还好些！”
我讲：“你还说没有出汗，不想洗澡。不洗澡，你还不是要洗脸洗屁股洗脚蛮？这多利郎，一下子头都洗好了！你儿子还讲我假心假意地对你好噢！”
婆婆笑道：“你不晓得讲他？那他假马噶噶地都不假一下咧！”
跟我妈妈骂我爸爸的话“烂草无羊的东西！”
我这个人没有恨心。心眼不坏。烂老好！
婆婆这是老年痴呆症了吧。想当年在她手里当儿媳妇。她还把我放在眼里啊！翻眼绿睛地。到处讲我坏话。讲我不能肩挑重担，跟娘娘一样。
婆婆骂公公好像骂乖乖孙子一样。
老爷子是她的下饭菜。
“你这个不弄子！老子睡着了都比你聪明些！”
2024.7.17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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