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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奶奶
最近论坛有很多好文,也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,奶奶已经去世快10年了,享年90,我上大学时奶奶已经70多了,爷爷走的早,她不会看电视也不会打麻将,闲暇时就搬个板凳坐门口,她的生活里没有娱乐,除了干活就只剩孤寂。
说到奶奶就要说到她们那个苦难的年代,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去陪她说说话,一般都是她说我听,虽然故事都已经被她讲了八百遍了,但每次回忆都像给她枯寂的日子注入了点活力,她的日子好像只剩回忆了,也只有回忆时能让她侃侃而谈。
我爸爸兄弟姊妹9个,夭折了两个,这在58年饿饭的年代可以说是个生存奇迹,奶奶说她挑一担柴到旁边的公社去可以得一张饼,往返30公里,一天可以挑两担,就是靠着这两张饼在特殊年代吊活了5个娃(小姑和小叔是饿饭后出生的),让我爸爸和伯伯大姑们逃过了鬼门关,就这样的一个苦力活也是爷爷在公社周旋得来的,那个时候都是大集体,壮劳力都要服从干活分配,有时候大队里的事忙完了爷爷就赶紧去半道上去接接奶奶。
奶奶性格温和,说话永远轻言细语,每次故事都会绕不开我的三叔,那是她一生的痛,三叔排在我爸前面,当时我舅爷爷家没有孩子,来我奶奶家时说过继一个娃过去,奶奶想着说不定娃过去能过好日子就同意了,并让舅爷爷挑了长的最好的三叔,舅爷爷到奶奶家中间隔着几个乡镇,走路单程得3个多小时,半年后奶奶实在是牵挂三叔,就背着我爸去看三叔,长期的饥饿三叔的脸已经肿的发亮了,头发全是虱子,才三四岁的娃,见到奶奶只说了一句话妈妈我要回家,就抓着奶奶死也不撒手了,奶奶流着泪牵着三叔的手说带他回来,回来的路上,怀里抱一个,背上背一个,背不动了再让三叔走走,就在见到村口后,三叔倒在路边的草垛子上,说妈妈我走不动了,然后就没了,奶奶每次说起都会流泪,时间并没有减轻痛苦,但她从来没有怨恨,只是后悔自己的决定,她说那个年代尤其是没有生养过的怎么可能能照顾好娃,人吃人都发生过,可能是心灵感应吧,让她在三叔的最后的时间里是依偎在妈妈怀里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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