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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出生的年代,一般家里都是两个孩子或者两个以上。妈妈生下我之后,又生了两个妹妹,两个妹妹半岁不到,很快又夭折了。我们一家三口依然住在村里大队的房子里,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爸爸那时在峄山石厂做工,省吃俭用存了一点钱,又找亲戚东拼西凑准备盖房子。
房子的屋基,选在河那边。我们村桥头上那里有一条河,以河为界,河那边是宋家凼和坝方。三姨和四姨那时还没出嫁,两个姨去给我家做砖,然后再烧砖。在农村姊妹间,就是这样彼此扶持着。搬到新房一年后,弟弟出生了。我们庆字辈,取名庆华。爸爸妈妈膝下一儿一女,终于凑得一个好字。我依然没有人管。等我大一点,爸爸去石厂做工,妈妈要去下田干活操持家务,我一个小孩子带着更小的弟弟。弟弟大约在虚岁三岁的春天,失足掉进屋后的做纸厂的水塘里。平时,都是我在家带着弟弟,他走哪里,我跟着哪里,我几乎不出门。那天,爸爸从石厂放早工回来,我和爸爸说,我想去村里玩一会儿,爸爸答应了。他去门口的田里做事,弟弟就这样一个人跑到后面,掉进了水塘里。水塘的水是褐色,跟酱油的颜色差不多。父母哭的呼天抢地,我默默地哭,不敢说话,我觉得如果不是我要出去玩,弟弟可能就不会掉进水里。妈妈生了弟弟,就被要求结扎。那时,计划生育已经开始了。后来,爸爸妈妈还是想再生一个,但又说复扎的过程很繁琐,两人就放弃了再生一个的想法。纵观我身边的同龄人,家里几乎都是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的,在我出生的那个年龄,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还是很少的。
那时计划生育很严格,超生的都是躲躲藏藏,抓计划生育的人总是半夜行动,有的妇女即使怀了七八个月,被抓到一样去引产。妈妈,大约也是不想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,更加打定主意,就要我一个。儿子是她,姑娘也是她。她说。
在弟弟夭折后,我爸妈去算命。算命的人说,你们的子女是稻草包泥鳅,跑得跑溜得溜,你这个老大,你要给她认个干亲,不然也养不大。就这样,爸爸和妈妈给我找了干爸干妈。干爸是我爸同学,姓钱,木匠,朴实憨厚,话不多,总是卖力干活。干妈长的漂亮,眼睛大大的,性格温柔话不多。我爸简单明了,孩子认个干亲,不给你们添麻烦,我们只希望她健康平安长大。干爸没有理由拒绝,也不会拒绝。干爸家住在村子高头,独门独户,四周树木竹林繁茂,花草环绕,那时我儿时的百草园,具体我曾写过的一文,干爸)干爸三间瓦房,堂屋一幅松鹤延年图,中间一条木质红漆条台,朱红的大木桌子,我爸妈坐在桌子一边,干爸干妈坐在另一边,我跪在地上给干爸干妈磕了几个响头,认干亲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。三十几年过去了,干爸干妈至今我们依然来往,在我的生命里,那是一份超越血缘的亲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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