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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跟母亲上山学砍柴火,那年我十六岁。母亲天不亮起床做饭,饭面上蒸一个鸡蛋,蛋里放了些酱油,放点猪油比放味精少。一碗清汤寡水的蒸鸡蛋,母亲还舍不得吃,叫我拌饭吃,总想让我多吃点饭保饿。吃完早饭带上干粮,干粮就是平时储存的锅巴,最好的干粮是炒米糖粉末,可我们家没有。天还没亮,出发前腰里系个弯刀盒子,将头一天磨好的弯刀顺手插向背后的弯刀盒子。一条扁担,扁担头上系上两根钩绳,穿一双草鞋,跟着母亲后面,步行十公里外的砍柴山。就此砍柴十年,如同十年长征。
计划经济的年代,一切都是集体所有制,砍柴也不例外。指定地点,指定那些允许砍,那些不允许砍。茅草和不成材的荆棘给砍,死树枝给捡,只要是活的,一律不允许砍!如果你砍的一捆柴中有几根活树枝,下山路口有一个看山的,他会很仔细的把你柴火捆子打开,一一捡走活树枝,如果你那天活树枝砍多了,其结果规定全部没收!并遭严厉训斥和警告!这一天也就算白忙活了,母亲边走边告诉我这些规矩。
两个多小时的步行,二十里地开外的山长就在眼前,这时是早上八点多钟。这时母亲告诉我,这山沟沟里有清水,趴下多喝些,上山就没水喝了,我咕咕噜噜喝了个饱。我第一次用几分兴奋几分好奇的眼光朝山上一望,整片山上除了几颗山桦树以外,裸露的山石几乎寸草不生,这哪里砍柴火啊?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母亲,母亲示意跟着她上山,找找总会有的。小孩子利索,一溜烟超母亲前爬上了半山坡,母亲好大一会才跟上来。什么能砍,什么不能砍,全照着母亲的样子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,一学有模有样,不太难。。。。。。两个多小时过去,我和母亲的柴火都砍够了,捆柴需要找藤条,岩石上到处爬满了粗细不一的长藤条,用刀轻轻一割,一根两根,三根四根,够了。母亲帮我捆好了两捆柴,一捆大约三十来斤,一但六十斤左右。母亲说:“你才十六岁,这点盘下山就够你呛了。没事,你挑不动了我帮你挑,这叫‘打转’ 带孩子砍柴都这样的。”上山容易下山难,何况负重,何况第一次。没多长时间,两只腿子就发软了,肩膀也发热了,磨来磨去,感觉很疼。母亲砍了两根活树枝做 ”打杵“ ,这是允许的。她一根我一根,叫我累了的时候不需要从肩上卸下担子,打杵顶着扁担的中央,这样可以省力 ”歇气” ,嘿,这个真关紧。累了就杵上,休息好了再走,但负重下山,自此终生难忘。
下山来到了检查关卡,看山人贼一样的眼光盯着我们的柴火捆子,看的我好生害怕,好歹我们是守规矩的,没给他为难我们的机会。开始回家,挑战二十里地和肩的十六岁,苦不堪言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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