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山里人的城市化生存：酸甜苦辣都是歌

大市小民 · 发表于 2024-1-11 08:20

我于1988年8月18日从溪口大山来到芜湖市下二街50号上班。这里有三家金融机构：中国人民银行宣城中心支行、中国工商银行宣城中心支行、中国农业银行宣城中心支行。

一个山里人，刚刚来到芜湖，就像《陈奂生上城》一样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。中山路是一条繁华的商业大街，商铺林立，车水马龙，热闹非凡。大众电影院只要放新片，不管什么片子我都要一睹为快。

这里的办公条件完全超乎我一个山里人的想象：三家金融机构挤在一个二层楼的解放前的破房子里，光线黯淡，整天都是开着日光灯办公。

我暂时被安置在工行招待所居住，条件极差，一个房间四张钢丝床，一台破电视机，一到晚上就放一部香港烂片《八月桂花香》，我一点也不喜欢看。

吃就在工行食堂，伙食不咋地，那时还要凭粮票购买饭票。我后来基本不在食堂就餐，岀下二街50号往北就是和平大戏院，附近有许多牛肉面摊子，红烧的牛肉，雪白的面，上面再飘两根绿油油的菠菜，色香味俱佳，十分诱人，也十分好吃。

我上班很近，办公室就在大院里。《繁花》电视剧弹词开篇说：“独上阁楼，最好是在夜里。”我恰恰相反，“独上阁楼，却是在每天的清晨。”我每天清晨把二层楼的楼梯及走廊拖得一尘不染。刚到一个新单位，总想好好表现自己。

我是在一个储蓄机构从事事后监督工作，两位老科长，还有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年青人。

1988年，有两件大事，第一是抢购风，一个最笑话的事是，有的人家储存的盐五年都吃不完。由于抢购风，储蓄存款大滑坡。当时省政府为确保银行存款不能有大面积的滑坡，危及金融安全，特意安排了一批非常紧俏的彩电冰箱以及金器，用于有奖储蓄，挽救储蓄存款的颓式。

我被科长安排到合肥去提货。提彩电冰箱用的是军车，走到芜湖大约是一个村庄附近，车子忽然抛锚。这时我发现有不少人向车子涌来，正在这个千钓一发时刻，车子又修好了，立马发动车子匆匆地离开了。

后来我又与一位驾驶员到铜陵提金项链金戒指，当天就要送到七个县。那年，绩溪、旌德刚划过来。我与驾驶员走在旌德往绩溪的大峡谷里，一面是狭长的大峡谷，万丈深渊，一面是壁立千仞的雄伟高山。驾驶员太疲劳了，有时一边打瞌睡，一边开车，这真的是好莱坞大片《生死时速》“昨日重现”啊！

由于储蓄存款大滑坡，我起早的文件都是急件，而且要一杆子到底发到基层营业所。文件打好后，印的任务特别重，当时还是腊纸油印机。我虽在中学代过课，但从未印过试卷。100多份文件的印与装订，工作量可想而知。还好，一位来自广德的同事热心帮我印与装订，让我得以圆满完成文件的印发。

当时，每天几乎都要给七个县打电话，那时还要通过总机拨号，七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上午甚至一天。由于我是山里人，可能习惯于“远山的呼唤”，电话声音宏大而激越，在整个大楼回声嘹亮，被人嘲笑为“山乌龟就是山乌龟！”

机关大约从11月份开始准备搬家，12月份正式搬家，我终于又重回宣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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