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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,
我十四五岁,就下田干农活。初生牛犊不怕虎。干活不晓得偷懒。非要讨一个我哥哥姐姐讲我:“真有用!能干”之类的话。
割稻子,紧紧地跟在我哥哥屁股后面,不躺孬。割倒的稻子刷到我哥哥的屁股才好。
打稻子,使劲地用脚踩打稻机。吭哧!吭哧!吭哧!这个声音是,打稻机齿轮缺油了。
我这人就是兴头宝宝!一根筋。还自以为是。
十七八岁,跟村上的一帮小姐妹去郎溪十字铺茶厂采茶叶。
有兰兰,小真,小红,桂花,荷花等等。
我们坐机班船沿郎川河,逆流而上。两三个小时到郎溪西门口。上圩埂,穿过大街,到城南搭公交车到郎溪县十字铺镇。
我们一行人,带着换洗的衣服和铺盖卷。叽叽喳喳,异常兴奋。这是我们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,第一次挣钱去了!
我们一行人被几家要采茶工人的主雇瓜分了。
我和小真被分到他家。他家有一个小时候得脑膜炎傻傻的儿子,也十七八岁。
他天天地跟我们后面一起采茶叶。他知道哪块地,哪垅地是他家的茶叶。
我们采的茶叶,被茶厂收购走了。现采现做。上午称一次,下午称一次。我们卖的是青草,多劳多得。
明前茶,明后茶,价钱不一样。
至于主家怎么赚钱的,应该跟茶厂是几几分成的吧?这个我搞不清,也不关心。
十字铺是丘陵地带。茶叶树都被机器剪的好像剃了个平头。茶叶嫩尖冒出了,鹅黄色一层。谁见了,都有想采一把新茶的冲动!
这样的矮矮一米高的茶树,适合我们两手同时采茶。我们腰间捆个蛇皮袋,或者绑个巴篓在腰间。
那个时候,我们都是纯情的少女,在一起不讲荤段子。
晚上,睡主雇家里。东家在房间里看电视,我们不好意思夹到房间里去看电视。
我们睡觉。我们睡觉的地方,在厨房隔壁的小房子里。
他家里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闺女。好像在什么地方上班。我找到一本书《基督山伯爵》。看几页书就睡着了。
又没有看完全书,我都把《基督山伯爵》当催眠剂了。我老喜欢装逼了!
二,
我结婚以后,跟村上的一群妈妈娘子到溪口镇采茶叶去。
溪口可是高山多。茶叶树不修剪。要一只手攀着茶树,一只手采茶叶。要小心滑下山去了。
我们早上出门采茶,晚上回家。午饭都是主雇家的老板娘送到山上给我们吃的。
溪口的主雇,自己家有做茶叶的机器,我们白天采的青草,男主人加夜班把青草做成干茶叶,天亮拿到街上去卖。
溪口镇有一个茶叶交易市场。上海的茶叶贩子都直接到溪口镇上来拿货。没有中间商赚差价。
溪口的毛竹也多。
半山腰的碗口粗的毛竹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。某某某爱某某某。[偷笑]
有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,夹在妈妈娘子队伍里采茶叶。留着齐耳长发。
妈妈娘子都拿他开玩笑。他道:“我呀!红裤头子,绿裤腰!不信你来看看?”
然后那厮把松紧带的裤腰跟打弹弓一样,弹的肚皮啪啪啪响。
还有两个大妈讲骚话,一个比一个厉害。
一个大妈在山上采茶唱《十八摸》。
一摸摸到奶奶灯,二摸摸到茅草垓……
那个大妈道:“难怪山上的毛竹笋这么光滑呢?都被你捅了个遍蛮!”
她们给主雇家男人起个绰号“骚公鸡!”
她们在山上使劲撒野。狂野!一天不讲币,太阳不落西。一天不讲屌,太阳出不了。
我们睡主雇家的阁楼上。男主人做茶叶做到半夜,洗澡,上床睡觉。她们讲我跟小兰两个人偷看男主雇洗澡。这是她们妈妈娘子糟屁我们两个人的话。
老拿来打趣我们取乐。
我们白天爬山,采茶叶,累死了。晚上爬上阁楼,早早地就睡觉了。
半夜三更哪里偷看阁楼底下男主雇洗澡来着?
2025.4.12
璇子匆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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